花戚

【GGAD】《太阳钟摆》上

之前抽奖的脆皮鸭点梗:两个人的初次


1、第七天

阿不思.邓布利多收到了一封信。一只雪鹄落在了他的窗棂上,翅膀扑闪着,很快收起来,冲着阿不思抬起了一只脚。

当时他正坐在书桌前,面前摊着一张长长的羊皮纸。他取下了信,认出了笔迹,并且花了好一会儿才把它读完,许多字句他都要读上三四遍,事实上,多吉的文笔十分简洁,他首先问候了阿不思的弟弟和妹妹,口吻十分诚挚,第二段描述了自己远游的历程,他写下这封信时是在帕特雷的一家小旅馆,隐藏在一个没有麻瓜出入的邮局内。

他开始给他的朋友回信。从窗口落进来的晨光在他蜷曲的红色发梢浮动着,笔尖在羊皮纸上窸窸窣窣的掠过。

“……随信附上我的祝福,请不要担心我的现状,希望我的缺席不使你在享受旅行时感到缺憾。幸运的是,戈德里克的生活并不乏味,这里的一切都根植于我的回忆中……”

阿不思的笔顿了顿,他脑海中浮现了他朋友的脸:熠熠生辉的金发,富有感染力太阳般的笑容。

“……那位曾经给我来信、一起探讨跨物种变形的女士,上周她的侄子盖勒特.格林德沃来到了戈德里克山谷,他来自德姆斯特朗,这些天我们正计划做些有趣的事,我们正在做一种神奇的魔药。”

阿不思写完了信,雪鹄还在等待,他站起来时,看到窗下的庭院外徘徊着一个人影,隔着遥远的距离,他冲阿不思挥了挥手。

“回去吧!盖勒特!现在只有我和阿利安娜在家,我不能跟你出去。”

“我可以进去啊,给我开开门。”

格林德沃站在篱笆外,温暖的阳光照射着外墙上攀爬的花木,空气里到处都是露水的香气。阿不思的脸从窗前消失了,格林德沃自在地冲还停留在窗前的那只雪鹄吹了一声口哨,但它并没有飞下来。

“你在给谁写信?”他走进门廊,阿不思在那里等着他,手里还攥着一张折起来的羊皮纸,屋子里没有一点响动,那个他只远远见过一面的疯姑娘正在这栋房子的某处休息。阿不思没有立刻回答他,他的脚步轻捷安静,不时回过头招招手,示意格林德沃跟上,随他一起踩着老旧的楼梯到楼上他的房间去。

“等我送出这封信……哎……别啊……”阿不思走到窗前,突然哀叹了一声,格林德沃放松的坐上他的床,探头看了看:那只雪鹄不知什么时候离开了。

“它一会儿就会回来的,八成外面有松鼠跑过去呢。”

“我可以一会儿再寄,我想先给你看样东西。”

“你总有稀奇古怪的玩意儿给我,昨晚我们捡到的鳄鱼蛋生出了一群科莫多野鸭子,它们的脊背高得跟龙脊一样。”

“那咱们得找点别的材料了。来,是信。”

“多吉?你在霍格沃茨的同学?我记得你提起过,狗狗……”

“朋友”阿不思在他身边坐下,同时纠正道,他跟格林德沃挨着肩膀,一起再看一次多吉在信中提及的欧洲风光,爱琴海像无云的天空,那里是古典的美德与艺术诞生之地:“我猜他现在已经去了保加利亚,那儿现在气候正好呢”。

格林德沃心里涌起一阵恼意。仅此而已,他心想,那个人也不能得到更多了。他靠在邓布利多身上,手指拨弄他们之间的发梢:“那是个好地方,有过美好的野蛮时代。”

“同时人们信奉美好的东西”阿不思补充说:“自由和勇敢都是高尚的美德。”

“没错,诞生于荒蛮之中,通过死亡和痛苦领悟真正的价值”格林德沃看向了阿不思手中的羊皮纸:“那是你的回信吗?”

“我还没来得及寄,猫头鹰走了”阿不思草草的回答他,把羊皮纸揣进了口袋里:“我有别的要给你看的东西。”

格林德沃看着他在一堆羊皮纸里翻找,其中一些是信件,还有一些码放在抽屉里,他的朋友拥有远超出他年龄该有的见地,格林德沃觉得他们的大部分交流得益于此:他对一切都充满了求知欲,让他想起在重重树影之上穿梭的红斑雀。

阿不思给他看了一条不知道从哪本古籍里摘抄下来的段落,格林德沃一下子就想起了整篇文章的内容,他迫不及待的复述给阿不思听,希望能从中找到一些闪光的线索,或者得到阿不思.邓布利多专注的凝视。

“魔药的效果能再明显点儿就好了”阿不思说:“所有的错误只发生一次……。”

“我们还在说阿尼玛格斯呢,你的话题就跳走了”格林德沃不满的皱起了眉:“你真是对哪儿好奇就跳过去看看。”

“没错”阿不思凝视着他的眼睛,温和的应付道。

“我们总有点儿快乐是能记住的”格林德沃说:“还是继续之前的配方吧,把你那些书拿过来。”

他们可以在这里谈一整天:如果不是因为某些将他们的思绪拉回的不可抗力。格林德沃挨近了他,而阿不思伸出手,探向他的脸———

房门突然被急促的敲响了,外面传来阿不福思的声音:“阿利安娜醒了!你好歹在我不在的时候下来看看她!”

格林德沃清晰的感受到,他的红斑雀沉默了,像一簇从篝火里跳跃出来熄灭的火花。

 

  1. 第十五天

“不,我不抑郁。”

“你今天有点走神,别担心了,阿不福思在家,你得有你自己的生活。”

“我没在想家里……”

“你的眼睛可哪儿都没在看。”

“我在看你呢。”

阿不思往后仰倒,躺在草坪上,闭上眼睛嗅着馨香的青草气,还有他们脚边溪水带来的泥土味道,他相信自己多少还是隐藏了一点,格林德沃没有察觉,他没必要跟自己一起承受这种东西。但是他多么敏锐,他早就看出了端倪。

“胡说八道”格林德沃的气息在靠近,他躺在了他身边。

“我当然是在看你”阿不思说:“我就算闭上眼睛,我也知道你就在这儿,你让这里的所有东西都不一样了。”

格林德沃的一边手臂搭在他腰上,他们沉默了好一会儿,但他知道阿不思并没有睡着。格林德沃思考着在一本书上看到的事情,那让他想起在他们彼此身上发生的事故:在阿不思内心深处,他能察觉到一些蠢蠢欲动的令他愉悦的东西,那些东西也令他身处今时今日,但格林德沃并不为此感到后悔。盖勒特.格林德沃从不后悔。

“我看完了整本书,你要我现在还给你吗?”

“没事儿,你可以留着,我自己也看了很多次。”

“你说的没错,麻瓜的战争拥有无数可敬的智慧”格林德沃望着头顶斑驳的光斑:“简陋,但是灵活,可还是太慢了,而且总是在重蹈覆辙。”

“如果所有人都能像你这样意识到这是怎么回事儿,很多事情就会简单很多了。”

“所以你不能否认有时候少数就是优于多数,这不是简单的加减法”格林德沃把手从阿不思腰上收回来:“你在恭维我吗?”

“这叫做夸奖”阿不思失声笑了笑,他翻身坐起来,自然的把头枕在格林德沃的胸口,这让他们此刻看起来像是两只懒洋洋的猫科动物,懒散的在太阳下彼此依偎着。

他们不急着去找他们要的那样东西,对于他们来说,时间实在是太漫长了,至少此时此刻,在这个不知名的溪水边,树荫低低的笼罩绿地,而他们离开了那些樊笼,在此处得以漫长的安歇。

格林德沃再次看向阿不思,他湛蓝的眼睛看起来毫无瑕疵,仿佛他最初关于他不快乐的论点确实是错误的。不,他只是在我身边才不会不快乐。他们要尝试的事情太多了。

他想到这里,突然捅了捅阿不思的肩膀:“我觉得咱们至少要给我们要做的魔药起个名字。”

“什么?”

“它会流芳千古的,它会变成所有人的美梦。”

阿不思沉默了一下,随即他说道:“可它最初只是个提议,能恢复一些美好回忆。”

“当然了,这会很有价值的,人们不再需要冥想盆了,在魔药保鲜下,美好的记忆永远不会被遗忘,只要那么一滴,就能身临其境的回到过去。”

“那人们该怎么意识到这不是真实呢?”

“我希望它是有时效的,像美梦一样,美梦总是会到头的。”

“我还是想用它记住你的脸”阿不思说:“如果它最终的效果确实只对美好的东西有效。”

“别傻了,我不会离开你的。”格林德沃哈哈大笑,愉快地搂住了他朋友的肩膀。

“或者,别想那个了,我们来试试别的东西吧”格林德沃随后说:“我有个新的点子。”

 

  1. 第二十天

“亲爱的多吉,收到你的回信后,我立刻写下了这封信……你提到的历险令人向往,而我虽然身处此处,但我的思想也像你一样在经历无数次惊奇的历险……”

“……盖勒特花样百出,我们不断提出各种有趣的设想,把它们变成现实的感觉实在是精妙无比……有些实验并不是设想中那么有效,我们做出的大部分魔药都是这样……”

“盖勒特说这都是我过分谨慎的缘故,在他被自己发明的魔药毒死前,我宁愿更谨慎一点……”

“……我愿意以某位著名的少年英雄来比拟他,他拥有聪明的头脑和激越的观念,这样的交流令人着迷……”

 

阿不思把信寄出去的当天黄昏,第二只猫头鹰落在了他的窗前,看着这位熟悉的信使,他不由露出微笑,在它飞走前慷慨的款待了它一顿。

他很快依信中所说,来到了那家小小的酒馆,一只木雕的猫头鹰蹲在门前,头颅灵敏转动着窥视下面来往的人们。儿时很多个时候,他都跟他的弟弟妹妹路过这里,但经营这里的坎布尔先生并不认识他,阿不思甚至是第一次走进这里。

陌生的酒馆里有个金发青年在等着他,带着黄油啤酒和各色辛辣的饮料,其中一杯酒水里还有一条小蛇钻来钻去,嘴里吐着火焰形状的信子。

“今天是个特殊的好日子”格林德沃斜倚在一边,他的愉悦看起来如此明显:“狐媚子蛋的第九种功效是在今天发现的。”

“得了吧……”

“在德国,巫师们会找个热闹的地方聚在一起喝烈酒,那种用狐媚子蛋泡出来的……”

“这不可能……”

“你不可能每天跟我在一起的时候还想着家里的孩子,你看到阿不福思看我的眼神了,好像我在试图拐走他的寡嫂。”

“好了,不需要什么玩笑,跟你坐在这儿我就很快乐了。”

“我是得给你找点乐子了”格林德沃让他坐在身边,撑着腮靠回到桌边凝视着他:“总得有一天是特别的,对不对?”

阿不思欲言又止,他知道他一直都不够快乐,此刻他们互相对视,并且能感受得到,这样的沉默让他们都感到不安,因此他们不约而同的乐于选择熟悉的话题填补遮掩。但阿不思知道它就在那,像湖泊上粼粼闪烁的光斑。

“阿尔,就算为了我也庆祝起来吧,我们的回忆魔药还没失败呢。”

“没有失效?难道你认为我现在是你回忆里的一个幻影?”阿不思端起黄油啤酒,突然对这个猜想有了兴趣:“还是因为我们本来就身处美好的现实之中?”

“这两种可能都让我流连忘返”格林德沃微笑着靠近他,他的笑容看起来就像那些湖泊上的闪光,眼睛里藏着夜色的狡黠:“阿尔,跟我一起做些更有趣的事情吧。”

阿不思知道他的朋友终究有一天会习惯了他们小打小闹的小发明,他一早就感受到了,格林德沃总是乐于从各种东西里寻找灵感,他是个有悟性的学生,让他同样敏锐的感受到,他或许就站在一条他过去从未想到的道路前,格林德沃手里牵着世界的帷幕,而他只需要走过去与他一起。

当他回过神来的时候,他意识到格林德沃离他太近了,尽管他们曾经无数次互相倚靠着坐在无人的草坡上,但没有一次像现在这么近过。

“没有什么比我们一起完成的事情更加重要了”格林德沃的吐息就在他唇畔,这使他的呢喃听起来如同藏匿在阿不思心中的絮语:“许多伟大都诞生于世俗之中,我已经找到你了,这是我们两个人的幸运。”

 

那天晚上阿不思依旧没有在外过夜,事实上太阳落山之后他就回去了。在此之前,酒吧里的人开始醉醺醺的跳舞,黛色的夜幕降落下来,他们两个坐在灯火浮动的角落里,格林德沃等待着那一刻,他凝视着阿不思光彩夺目的眼睛,畅谈着古人们欲求的私心与伟大的成就,他的手从阿不思身后绕过去,握住了他摆放在大腿上的手腕。

阿不思突然站了起来,好像被什么惊吓了似得,格林德沃第一次有了急于解释点什么的冲动,但他看到阿不思的眼神,闭嘴了。

“是的!就是佩弗利尔!这是个很有意思的故事……哎……我之前怎么没想到呢……”阿不思步步后退:“我得回去确认一趟……抱歉,盖尔,不……你要跟我一起来吗?”


———TBC———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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